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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2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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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东西,才能变。

可我身无长物,怎么变?只好闻着四处荡漾的香气咽口水。看见木棍上插着随风旋转的风车,也只能干巴巴看着。

我信步向前走着,踏着红砂岩土,心想来了却只能看,真可惜。

走着走着,迎面驶来一辆马车。我见那高头大马气宇轩昂,仰首顿足,却被缰绳牢牢拴着,不禁多看了两眼。马车晃悠悠地停在了一处大铺子前,停稳后,轿厢中走下一位女子。

这女子容貌秀美,气质不俗,打扮得端庄大气。她端端正正地踏进铺子,伸出芊芊细手,指如葱根,指了指里头的几匹布料,身后便有仆从上前给店家递上一个小袋子。店家打开袋子,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小东西,顿时眉开眼笑,招呼着人去取女子点下的几匹布。

我对貌美女子没什么兴趣,却注意到那银白的东西,顿时喜上眉梢。原来能换东西的不止一种玩意儿,这银白的好像还更值钱些!

正正好,我来这里前还薅了一把槐花带在身上。槐花也是白的,可以变成那女子仆从交给店家的东西。当下便避开旁人,掏出一小把槐花,变成了一把碎银两。

这么一来,我便有了钱。我在城中逛了一整天,看什么新鲜都凑上去,想要什么都能买。我吃了“龙抄手”和“燃面”,买了风车和糖葫芦,还去酒馆里喝了一碗酒。

据店小二说,这酒叫做重阳酒,是本地的特产。或用秔或黍稷,加上酒曲,密封在坛子里,经月而熟,是佳品。

佳品不佳品的,我尝不出来,只觉得那酒喝下去滋味实在不好受,一口下去辛辣无比,好像烧着了肚肠。脸上又腾地热起来,难受得很。走出酒馆时,我眼前还有了些重影,步伐似乎有些虚浮,觉得天灵盖上都冒烟。

我怀里揣着一堆鸡零狗碎的小玩意,被那酒弄得神智有些不清醒,想着要找个地方睡一觉。

可我还没找到容身之所,突觉身后传来异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顶着我的袍子往外钻。

我迷迷糊糊地往后一摸,顿时酒都吓醒了一半。糟糕!尾巴要钻出来了!

想来是贪新鲜喝了那重阳酒,一时醉醺醺的,尾巴也乘机作乱。再者我头一次长时间化形,可能还有些生疏。这会天虽已经黑了,但街上灯火通明,往来行人络绎,被人发现我就惨了。

我急忙往漆黑的巷子里钻,心里咒骂那碗惹祸的酒,怎得害我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个墙角。我缩在里头,尾巴贴着墙,使劲拍自己的脸,想让尾巴收回去。夜风吹拂下,我的醉意可算是散了不少,随着渐渐清醒,终于把尾巴重新藏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跟前响起:“哟,这儿怎么还有个人?”

我抬头一看。

这条巷子并不深,站在这能看见巷口的街市和行人。不时也有人抄近道从我面前路过,但大多没有注意到我。

而不知何时我面前站了三个人。站得七歪八扭,正嘻嘻哈哈地看着我,笑容有些说不上来的猥亵。那声音也实在是不好听,粗鲁沙哑,混着股浑浊。

他们五大三粗往那一站,把我的路给堵着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不知他们意欲为何。他们其中一人见我不吭声,却竟直接上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还说:“瞧着是个男人,怎么生得比小娘子还俏?”

他的手黏黏腻腻,有股汗臭味!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们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那个摸我脸的人还要说:“这小脸真可嫩!”

直到此时,我终于心生厌恶。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我直觉不是好事。妖有好妖恶妖,人自然也分好人坏人,这三人一看就是坏人。

我一时起了杀心。

但我虽不懂人间的规矩,却也隐约知道,胡乱杀人,好像是会触犯人间“刑律”的。尽管我不是人,不怕人间刑罚,但我知道世上有种人唤作“道士”,专以除妖为职。贸然杀人只怕会引人耳目,把道士引来,我对自己的本事掂量得很清楚,要真和道士对上,我怕是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眼看着他们淫笑着凑近了。

我心想,若是杀人不行,那挖眼会不会有事?他们看我的眼神黏黏腻腻,让我想到湖中洗手时不慎摸到的蟾蜍,顿时有些作呕。

我这厢还在犹犹豫豫,那头他们都已经摸到我的腰带了。

我横下心,正要下手,却突然听见一声暴喝:“做什么!”

别说那三人,连我都被吓了一跳,急忙把正要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三人见被人发现,闻声鼠窜,一眨眼就跑没影了。我还有些懵懂,却见月色隐约中,一位眉目疏朗的青年穿着长袍自巷口走来,问我:“姑娘,可曾受惊吓?”

我在暗处,他大概是没看清我,只以为我是个遭人非礼的姑娘。我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那人渐渐走近,看清了我的样貌,一时有些吃惊,急忙向我作揖,道:“恕在下眼拙,竟不知原来是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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