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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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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鹌鹑腿子,孙儿都备上了。您把药用了,孙儿再伺候您进些小食。”

太皇太后又好气又好笑,“瞧瞧,瞧瞧,他竟是这般对一个病老太太的。这个在书里叫什么?携鹌鹑腿子以令老太太不成?”

老太太有精神,大家伙便高兴,陪着说笑了一回,才哄得老太太把药吃了。太皇太后见芳春进来了,招招手,也不避着皇帝,问:“醒了?”

“已醒了。姑娘让我代请太皇太后安,说待她能起身了,便立时来请太皇太后的安。”

太皇太后不动声色地瞥了皇帝一眼,见他拿着调羹的手放了下去,便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丫头,我病时她费心照料我,谁曾想好容易我醒了,她又倒了?若不是你们说来,这功劳还教旁人占了呢!”

苏塔说:“老祖宗福寿,您病时,贵妃常携着全妃宁嫔来看您。”

太皇太后说哦,“那是她们有孝心。”

皇帝默不作声,将手中的汤盏搁了,又让人换帕子来,稳而有序:“前头几位太福金、亲王们亦想来瞧瞧您,孙儿想着玛玛尚在病中,便先拦下了,等玛玛好起来,再请进宫来叙话也不迟。此次孙儿祭天,成明学着办差,倒是很得力。”

太皇太后很是诧异,“那猴儿逢着如来了?照这么说,他妈梦里也会笑醒来吧!”引得众人又发一回笑,皇帝便趁势道:“故而孙儿盼着玛玛早日好起来。孙儿点了成明上军机处学着办差,前几日瞧见他把自己收拾得极熨帖,走起路来十分威武。”

“十分威武么?”老太太睁大眼睛,一看就不很相信,“怕不是还要引着脖子,朝东边儿叫唤两声罢?”

陪太皇太后玩笑了会子,老人家尚且在养病,不好久扰。皇帝伺候太皇太后歇下,又向苏塔、芳春、烟锦、蒲桃四个细细嘱咐了几句,才由苏塔芳春送着,一路出了慈宁门。

雪渐渐的停了,宫人拿着扫帚扫积雪开道,隐隐露出瓦青色的地砖。皇帝的缉珠龙靴一步一步走得端稳,主子爷明显不高兴,身边的人也不敢插科打诨,只得亦步亦趋地小心伺候。

皇帝两眉拧着,似乎是在思索,过了养心门,便有内殿与廊下侍奉的宫人簇拥上来,皇帝眼尖,瞥了一眼四儿,李长顺便会了意,招呼四儿进殿去。

天阴阴的,东暖阁里焚着龙涎香,帘幕低垂,仿佛人在画图间。四儿一颗心都蹦哒到腔子里了,想着实在没有什么事得罪过万岁爷,便老老实实地盯着自己的靴角,垂首站在一边。

皇帝在御案后坐着,自堆垒如山的册页中翻找,总算找到一张笺纸。在书墨里浸淫了这些时日,连纸面上都佪荡着墨香。皇帝沉默半晌,方才启唇问:“那日的话是你递的?”

四儿颤颤巍巍道是,慌忙跪下:“是慈宁宫的葫芦着急忙慌来找奴才,说苏嬷嬷让他来找奴才,奴才想着也是一条人命,那大冷天儿的,这才冒死求李谙达传话。”

皇帝问:“你和慈宁宫的葫芦什么交情?”

四儿只好老老实实答:“奴才两个之间,互道一声兄弟。”

其实宫禁之中忌讳论兄弟姊妹,不过不在明面上总是叫,主子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不知道,万岁爷怹老人家就坐在紫禁城最高的地方,你又有几个胆子敢欺瞒他?

皇帝顿了顿,又道:“那你们管太皇太后跟前的人怎么叫?”

四儿想了一想,“老主子跟前的二位并一位慈宁宫总管事,奴才们管叫嬷嬷、谙达,余下的便哥哥姐姐地乱叫。”他忽然灵光一闪,马上找补道:“但是独一位,我们并不敢叫姐姐,只管叫摇姑娘。”

皇帝的眉目这才稍稍舒展开些许,斟酌了许久,才将那笺纸递给了四儿,淡淡道:“替朕送这件东西给她,不要声张。”

四儿打养心殿出来,兜头的风雪扑了他一脸。今儿夜里并没有月亮,天幕低垂,万籁朦胧,惟有北风呼啸穿过庭院中的高树,引着枝丫发作出沙沙的脆响。

手上笺纸犹温,气味好闻。是御前沉檀幽静而深远的气味,他站在阶除下运了好一会的神,这才悟了。

原来主子爷体天格物,还爱吃飞醋。

日暮诗成

主子爷亲口安排下来的活儿, 是抬举他,他自然是不敢耽搁,顺着墙根儿一溜烟到了慈宁宫的角门, 叩了三下,里头守门的老太监才扯着鸭嗓子慢悠悠地问:“谁啊?”

主子既然说不要声张,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四儿清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谙达吉祥,我来找葫芦来着。”

老太监便不大上心,“嗬”了一声,嘟嘟囔囔地将角门开了一条细细的边儿, “记着关门。”便运起步子走到值房里去了。

四儿虽勤往慈宁宫来, 却委实不知道那位摇姑娘歇在哪一个榻榻,只好一路顺着廊庑往深处走,他步子轻快, 迎面正碰上茶水上的烟锦, 便觍着脸叫了声姐姐,“我来找葫芦来着,姐姐忙去?”

“成日家不着四六地乱跑,看你师傅打你不打?”烟锦笑吟吟啐了声,“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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