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2 / 3)
”
“老实?哼,狡诈的很。”
囚车中,江扬抬眼,问:“你姓桓?”
“没几天活头了,少说废话吧。”
江扬忍气咬牙:“傍晚时,在墙外说话的,就是你?”
屋内,岐茂放下窗帘,不再观察桓真。跟王葛对坐后,他快言快语道:“我明早就得押送重犯走,你为何事来,直说。”
“我被人盯上了,难以摆脱。能不能跟在你队伍里,只要安全进入庐江郡,我四人就走。”
“对方多少人?”
“目前不知,天黑前拍过我院门,气势嚣张,幸而亭驿也强横,制止他们破院而入。”
“是私怨么?”
“不是。九月时,各郡都有选拔准护军的郡武比,岐徒兵可知此事?”
“知。呵,听说会稽郡的勇夫全被匠人淘汰了,哈。”
“是。那匠人就是我。”
岐茂闭着嘴闷呛一声。好吧,他明白找她麻烦的是啥人了。
王葛点下头,重复道:“就是我。因我改良兵械有功,并协助官署诛杀莫干山的匪徒多智虫、齐短人、苦荼郎君,和穷隆山的匪徒狒娘子,以及泾县陶氏二匪,才蒙司马从事史赏识,给我一个徒兵身份。我知道,这是他怕我此去边郡,会被匪徒余孽报复,有徒兵身份就可寻求战友求助,助我逃离危难。”
王葛每说一匪,岐茂喉咙里就咕噜一声,他为徒兵多年,扬州境内被通缉的重犯姓名、特征,基本都知道。他还是想窄了,这小女娘的仇家,遍布四郡地啊!
岐茂:“不能掉以轻心。囚车内的罪徒就是泾县县令江扬,这些年他培养了不少刺客。”
“是。其实我去边郡有要务,不是迫于无奈、暂不能死,我绝不敢麻烦岐徒兵。”不算扯谎,传播新犁就是要务。
岐茂大手一挥,有些恼:“哎,这是什么话?你我都是徒兵啊!司马从事史没告诉你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王葛眼一热,立即接道:“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二人拱手,齐声道:“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王葛起身,郑重一揖:“司马从事史跟我说了,此为徒兵相互扶持的誓言,我从未落过难,今日走投无路,才知果真如此。”说到最后,她哽咽。
从进入这个院子、初见岐茂,她一直演着“徒兵王葛”,每句话都想着如何旁敲侧击,引发对方的同情。
此刻,她好羞愧!
271 老狐敲门?
依着岐茂的计划,王葛四人全都过来,在关押江扬的院中凑合一宿。岐茂遣人找亭吏打听到了,那伙拍打王葛院门的住客,是会稽郡山阴县的游徼,共十人,拍门的理由是想跟王葛四人换院子住。
所以对方携带的公事路引,本身不存在问题。至于那伙人是平时跋扈惯了,或别有目的,只能等明天起程后看。
还有就是,司隶徒兵的名头唬人,实际上仍是底层小吏,岐茂无带兵权,他是发现江扬踪迹后,求助老狐亭,与二十几名求盗、以及数十名投宿的乡兵合力,才把江扬及其同逃的亲属、贼寇等全部抓捕。
明天,老狐亭的求盗只能将囚车队伍送到最近的怀安县,由县署调配兵力护送后续的路程。
这段时日,王葛每天都听桓真分析祖约叛乱的形势,又听他讲解途经郡地的地理知识,认真学习必有回报,她顿时明白岐茂的言外之意了:他押送江扬一众罪徒去司州,是执行叛乱官长需去司州受审的惯例,倘若怀安县令、或之后途经县地的官长也是祖约的人,那岐茂面临的境况,同样贼情叵测。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马冲、王恬过来后,就跟求盗较量武艺,兵械砰砰咣咣,吵得王葛脑袋乱哄哄,不知几时睡着的。睡前她在想,或许此驿亭太大,初建亭的时候又面临战乱,住客良莠不齐,难免有人闯别人的院屋行盗窃等坏事,受害之人或不敢声张、或怪到野兽上,慢慢有了老狐敲门的传说。
“南行,你信鬼怪么?”
谁在说话?是梦,一定又做奇怪的噩梦了。王葛四顾,周围是灰蒙蒙的薄雾,仅能看到一条小道通到她脚下。
谁在说话不重要,反正是梦。然后,王葛发现自己穿着黑色的襦、同样黑色的交窬裙,视线距离地面的高度明显不对,她被拉长了?无所谓,梦本来就是荒诞的。果然,她背后突然显现一个方正小亭。
她撞到亭子上才知道。一打量,不对,亭子是假的,画在一堵墙上的,亭里还画了一面圆鼓。此亭、此鼓都眼熟,绝对见过。
“南行,你信鬼怪么?”
啊……她捂嘴,怪不得辩不清声音从哪发出的,原来是她这副身体发出的。这时,薄雾遮掩的小道走来一姑娘,对方明显是现代人,穿着宽松的休闲衣,体形偏瘦,扎着马尾。王葛看清对方模样时,眼泪夺眶而出。
这姑娘是前世的她啊!
在梦里,王葛看到了王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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