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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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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联络。”陈展星一人扛起了云门,卸下了以前的懒散,多了几份肃杀之气。

上海的天是亮的,攒着的黑是在人间。

彭安在窗前站了很久,才出去。

厨房有声音传来。

陆姩舀着手里的汤,听到脚步声,说:“我出去买了点菜,中午在家简单吃一顿吧。”

她换下了黑沉沉的绒外套,穿着素净的棉质上衣长裤。

彭安见到她修长的颈线,袖口贴着的纤细手腕。衣料自然垂坠,覆盖着她,廓形不紧不松,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窈窕身姿。

没人接话。陆姩回头:“愣着干嘛,过来帮忙。”

“洗碗?”他靠着门框。

“你知道就好。”

他进去,站到水池旁:“中午简单吃,晚上出去。”

陆姩尝了一口汤:“去哪里?有计划?”

彭安低头洗碗:“法国餐厅有个晚宴,到时候去探探消息。”

“吴耕顺这个人有什么利害?”

“他是日军用来策反中国官商的一枚棋子,同时,日军的补给都要靠船运。”

“这么说来,这个人是肯定要杀了。”陆姩轻飘飘的,仿佛是讨论菜色般自然。

“嗯。”伴随着炒菜的声响,彭安的这句应声消失在油锅中。

晚宴前。

陆姩挑了一件妖娆鲜艳的红旗袍。

丝绸缎料光滑又细腻,紧身上衣勾出纤长的曲线,高领设计托起她的娇小玲珑,裙摆轻盈延至脚踝,侧开高度恰如其分,一侧似雪的玉腿若隐若现。

彭安乍看,又不大愉快的样子。

“你回上海以来,常常摆脸色。”她高高盘起头发,插上一根繁复精致的发簪,再别一朵素白的花饰。

镜中的女人眉目似画,长睫轻颤,上扬的红唇粉嫩欲滴。彭安望着,不自觉松松自己的衬衫扣子:“就是普通吃一顿饭,穿这么花哨做什么?”

哪个姑娘家和男人共餐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个木头居然说她花哨?

“哼。”陆姩披上了纯白的毛茸茸披风,雍容华贵地出门了。

彭安只得跟上去。

宴会厅的男男女女,个个光鲜亮丽。

陆姩戳戳彭安的手:“见到没?人人都漂亮。”

彭安:“裤子走路方便。”

“干嘛?我要跑步啊?”她没好气。

晚宴是自助餐。长长的餐桌摆满琳琅满目的菜肴,音乐悠扬,舞池有翩翩男女相互搭伴。

这其实是一个男女约会的场合。但身边站了个木头,就另当别论了。

陆姩在色香味俱全的中西美食前驻留。

一个白西装的男人过来:“这位小姐,一个人吗?”

她看一眼。

男人油头粉面,头发抹了不知多少层发油,贼亮贼亮。

她不答,夹起一块蛋糕到盘中。

男人像个跟屁虫:“不知道方不方便和小姐约一支舞?”

陆姩见到彭安向这里走来,冲男人笑了下:“没吃饱,哪有力气跳舞啊?”

男人摆出自以为潇洒的姿态:“今日宴会到晚上十点结束,我给小姐留用餐时间,预约下下支舞。”

她弯着唇笑。

男人心下荡漾,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道寒凉的声音:“别等了,不要说十点,就算晚宴到十二点,她的时间也是我的。”

男人愕然,转过头去,大惊:“彭先生!这位小姐是你的……”

彭安的薄唇吐出三个字:“我太太。”

男人尴尬:“失礼了,失礼了。”他退场了。

陆姩给自己的盘中添上热菜:“你瞎说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照你以前的话说,你我是尚未婚配的人,男女授受不亲。”

她把他曾经的话记得一清二楚,以他的矛攻他的盾。

彭安给她夹了一块牛排,低着声:“亲也亲了,做也做了,怎么叫授受不亲?”

她靠着他的耳:“那是一场你来我往的角逐,都是为了鹰记的东西,我们打成平手了。”

打成平手?不是。

彭安赔了,他赔了心。

他要赢回来。

陆姩刚回到餐桌,又有男人来邀舞。

彭安仿佛从冰天雪地回来:“她不跳。”

男人悻悻离开。

陆姩一个劲地笑:“一天天的绷着脸,这顿饭就由我来请吧。”

“不稀罕。”

“那算了,你付账。”

“本来就我付账。”

“我是你的债主,利滚利,好歹我是个阔小姐了。”

彭安定定望她:“你跟了我,阔一辈子。”

陆姩避而不答,转头看舞池中的男女:“你和陈展星去夜总会的时候,有没有跳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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