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的作用方向（2 / 3）

信。是我？可我究竟是做了什么？

“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人最不应该做的，就是一遍遍地去追问某件事情发生的原因。”董小芸曾经这么说过，她无力地垂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头发乱了妆也花了，她的腿边还沾着未干的红色油漆。那个时候，她好像在对站在她面前的廖云帆说，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那一天，廖云帆第一次躺在体育馆孤零零地盯着天花板看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董小芸的那句话。他疼到根本站不起来，关节里像揉进了冬天窗下结的最锋利的冰碴。他看着又高又宽的天花板，可看到的却是董小芸那一张仿佛失去掉自己灵魂的脸。

“胡茵茵！外面有人找你！”这一声打断了廖云帆的思绪，他从回忆中剥离出来，愣愣地看着胡茵茵着急地跑出教室外，和窗外一个个子很高的寸头男生说话。他们的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胡茵茵的脸上却是高兴的。

胡茵茵回来的时候，已经打铃了，但她脸上还是红扑扑的。她匆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廖云帆好心地提醒她：“你书拿反了。”

“啊！真的是！”胡茵茵的脸蛋还是红的，她有些慌乱地把自己的英语书掉转过来，又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刘海。

这节课上英语老师让他们结成对子朗读英语课文。平时的时候廖云帆是不会和任何人结对子的，他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把整篇课文读完。但是今天，胡茵茵好像对他感到很抱歉，或者她还在感激廖云帆提醒她自己过于激动的那件事。于是她把头转了过来，问廖云帆，“你要不要和我结成一组？”

廖云帆答应了。那篇课文不长，一会儿两个人就读完了，还有剩下的时间。廖云帆看了看胡茵茵，自从上节课课间她去教室外面和那个陌生的男生说完话后，她就一直很开心。于是廖云帆问她，“课间来找你的那个男生，是你曾经的同学？”

那个不认识的男生肯定是别的班的人，所以廖云帆猜，他和胡茵茵或许是初中同学，所以他才会来找她，老同学见面肯定会很开心。可是胡茵茵却摇了摇头，“他才不是我之前的同学呢。”

“可是你们认识。”廖云帆说。

“那是当然，”胡茵茵把自己的英语书放下，她的脸还是有点红。但她开心地对着廖云帆说，就仿佛炫耀一般，“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啊。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完全没派上用场，但是到了下午，廖云帆还是把那瓶6块钱的咖啡喝完了。虽然不能提神，但喝着却让人开心，可能里面添加了过量的糖。廖云帆把那个塑料瓶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突然想到，不知道赵樱喜不喜欢甜的东西？他喜欢喝咖啡吗？

冯江华一伙人对廖云帆的霸凌行动今天也开展了，但他们只是让廖云帆跑腿去给他们买吃的，当然用的是廖云帆所剩无几的钱。给他们几个买完东西之后，廖云帆的身上就只剩下五块钱了。这最后的五块钱，廖云帆掂量了一下，还够他再坐一次公交车去见赵樱，然后再回到翠亭雅苑。17号是廖志国给他打钱的日子，今天距离17号就只剩下两天了。

廖云帆把那些烤串，手抓饼，奶茶和冰淇淋拿给冯江华一伙人的时候，他们正聚在一起打游戏。冯江华肥胖的手抓起一根烤肠放进了嘴里，两口就把那根个头并不小的烤肠吞了个净。李琦埋头在手机里，没拿吃的也没看廖云帆。邓为森小心翼翼地抽了一根羊肉串吃，而程诚则是咬着奶茶吸管，眼神一直在赤裸裸地打量着廖云帆。

“你滚吧，别打扰我们玩游戏。”冯江华三口两口又嚼下去一根烤面筋后就挥手让廖云帆滚。

廖云帆还有点惊讶，难道他今天转运了？但他没敢在脸上表现出来，低下头转身就想离开。冯江华李琦还在沉迷于游戏之中，虚拟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女声播报的音效一直从手机里传出来。

“诶，别忘了你后天要做什么。”

廖云帆猛地一回头，程诚没玩手机，嘴里叼着那根吸管不怀好意地看着他。“17号我和老大想再去网吧玩。”他说。

“对了，我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呢。”冯江华也从游戏中抬起了头，冰冷的眼神扫了一下廖云帆，“后天你要是敢不交上来，你就等死吧。”

廖云帆在放学后坐上公交车的时候脑子里萦绕的还是冯江华的那句“不交上的话你就等死吧”。要说一点也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廖云帆又把之前冯江华他们虐待过他的手段在脑子里重演了一边。语言侮辱是入门，拳打脚踢是基础，流血受伤有过几次，对准头的攻击也有一次。最恶心的是程诚的口水和抚摸，以及让人摸不透的冯江华的那些创意的想法，这是廖云帆最害怕的东西。

不过，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廖云帆的心里更加平静了一些。其实他有一个已经成形的设想，他决心要试试，哪怕这个计划会带来格外痛苦的结果。

这次廖云帆来到的是赵樱的家。他爬上那个老小区的顶楼，站在赵樱家门前重重地拍了三下门。赵樱家没有门铃。他第三下刚落的时候，门就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