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殇】(4)(2 / 4)
隐于墙内,避免被对面咖啡馆中的人,不经意的偶然一瞥所瞧见。天色逐渐的变暗,晚霞后的夜色似乎降临的异常的快,这家西餐馆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我也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菜,一边慢慢吃着,一边隔着两道玻璃望着路对岸那家咖啡馆中的情形。玻璃中倒映着我的侧脸,于橘黄的灯光中似隐若现。街道两旁的路灯,周围店面的灯光,在夜色中绽放着光芒。行人与来往的车辆有所增加,但却不拥堵,咖啡馆中依旧是散碎几人,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闲憩。下午七点多,黑幕笼罩,天色彻底被浓墨铺洒,但城市没有昏睡,夜的生活才刚刚开启。一辆白色的轿车不经意间闯进了我的视野,夜色中白色的车漆也被掩盖了下去。它靠边停在路旁,玻璃黑黑的,让人看不透里面。车子停好后,发动机和车灯同时熄了下来,只是未曾见到有人马上从车中走出。大概等了有三四分钟,在我怀疑车中人是不是趁我没注意已经推门而出时,驾驶室的门被人从里推开。由于驾驶室在另一侧,我只能见到那人的上半身,但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熟悉。正是母亲。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一头黑发高高的盘在脑后,挽了个发髻,胳膊上挎着小提包,就像平时上班时所打扮的那样。只是有些违和的是那架在脸上的墨镜,实在不符合晚上出门所出现。她站在车门旁,左右望了下,然后看着咖啡馆里面,径直推门而入,在一处靠窗的角落处落了座。巨大的橱窗玻璃将她的上半身清晰的映照出来,服务员站在跟前拿着本子和笔低头和她说着什么,两人说了几句话,服务员离开,再次剩下她一人独坐在那里。直到服务员再次端着盛放咖啡杯碟的盘子来到她的近前时,她脸上的墨镜仍然没有摘下,黑色的镜片一半透着外面黑色的夜,一半反着屋内的光,双眸被遮掩,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神容。她端起面前的纯白咖啡杯,轻啜了口里面的浓黑咖啡,然后放下杯子,双腿习惯性的交叠着,倚在长椅的靠背上,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后又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脸转向橱窗一侧,看着外面的街道发呆。我能看到她墨镜下紧合着的嘴唇,下半张脸的脸部肌肉没有丝毫牵动,没有任何表情。约莫过了有六七分钟左右,一个男人从路的一侧走来,视线范围内没有见他驾驶着任何车辆,挺腰直背的径直的拉开咖啡馆的门,走了进去。黑色的西服西裤,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整体较为匀称的身材,偏分油头梳理的一丝不苟,面白无须,脸型方正,戴着黑框眼镜,虽然人过中年,但精气神依旧,派头十足。不是上次在停车场见到的胡正平还能是谁?发··新··地··址他走进店中,略微那么一扫,即使母亲戴着墨镜也被他轻意的认出,一边用双手整理着身上西服的衣襟,一边朝着母亲那桌走了过去,很快很自然的便坐到了她的对面。服务员也没问他点什么,直接端着盘子将咖啡送到其面前。要么他是此地的常客要么是路过前台时随口点过的。他一副精英阶层的派头,往咖啡里放了两块糖,端着碟子至胸前,边用勺子轻搅着杯中的咖啡液,边挤满笑容的看着母亲,嘴中张开闭合间说着什么。我感觉他的样子特别做作,就像影视剧里故意演出来的标准喝咖啡的样子,仿佛喝了那杯苦水就能装的出有多高雅,那种通敌卖国两头耍滑的汉奸和奸商形象刹那间与其不谋而合,跃然眼前。那泛着油亮反光的发型更能证明这一点。反观母亲再次见到胡正平,倒也心平气和,没有一如上次在停车场时的歇斯底里。神态平静的与其交谈着什么,同样的,我还是看不出她的表情,那遮住小半张脸的墨镜依然顽固的趴在脸上,未曾脱下。
上下张动的嘴唇能证明她在吐露言语。胡正平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发白的面皮在灯光的照耀下,起了一层又一层褶子,干燥燥白兮兮的,像块被揉皱的抹布,也在不时的说着什么。这一刻的我恨不得自己是个手眼通天的特务间谍,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下安放一个窃听器,就如谍战剧中经常出现的场面,一边远程望着两人的动向,一边听着他们的交谈信息。可这种不切实际的奢望终究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我只能在数米外静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他们表现的非常和谐,就像是两个约好在此谈业务的甲乙双方,你来我往间,就敲定了某些意向,达成共识。我拿起手机隔着两层玻璃,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同时注意着对面的动静,生怕被发现什么。倏然,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我一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到学校了吗,怎么不说一声,报个平安?’。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然后抬头望着对面的橱窗,某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被揭穿发现了。她手中握着手机,刚抬头,又和那个叫胡志平的男人说着什么。我手指有点颤抖,打了好几遍才发出微信——‘已到学校,忘了打电话给你说。’很快,她就回了个‘好’,结束了此次简短的交流。两人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胡正平全程嬉笑着脸,似有讨好之意,母亲则不假辞色,没啥表情,有些冷冷淡淡,大部分时间都在听胡正平眉飞色舞的诉说着什么,些许时候主动张嘴回复作答。直到母亲站起身挎着包作势要走,胡正平才收敛了刚才那副谈笑风生的表情,也半站起身子,弯腰伸手拦着想要离去的母亲,另一只胳膊朝着对面的长椅让其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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