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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言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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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雪还有什么别称大雪小雪好大的雪尚未开始学诗的谢拾陷入迷茫。进度尚不如他方朋与吴跃更是两眼写着茫然。早早启蒙的王临、赵自新、徐守文虽不曾正经学过写诗,背过的古诗却不在少数。听徐夫子发问,纷纷调动起脑中记忆。赵自新率先站了出来“学生知道,六出。”他朝夫子行了一礼,施施然吟诵道,“一枝方渐秀,「六出」已同开。”见徐夫子满意颌首,赵自新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矜持微笑,他不假思索继续“还有玉沙起望天南陲,「玉沙」满长风。”徐夫子频频点头,略带不满的目光瞥向仍无动静的徐守文,要论胸中墨水,有秀才亲爹早早启蒙的徐守文该是师兄弟中的头名才对,莫不是一开始就没用心学习被徐夫子的目光扫过,徐守文顿时警觉,继续摸鱼下去。他爹怕不是又要整治他了他连忙积极发言“我来我来。素尘旭日开晴色,寒空失「素尘」。”师兄师弟已先后发言,一直沉默思考的王临这才慢吞吞起身,吐出一句“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赵自新不甘示弱,紧跟着他开口“朝来试看青枝上,几朵「寒酥」未肯消。”他话音刚落,徐守文迎着他爹的死亡视线,被迫踊跃抢答“还有还有,两岸严风吹玉树,一滩明月晒「银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已列出三十来个不同的“别称”,谢拾与方朋、吴跃三人逐渐沦为气氛组,负责不时叫声好。“厉害,赵师兄好厉害。”尽管听不懂,可赵自新会的诗是真多,谢拾激情解说,“以一己之力战退两位师兄大获全胜”“徐师弟与王师兄也很是了得”气氛三人组呱唧呱唧鼓掌,表示赞叹与钦佩。倒是教逐渐上头的赵自新回过神来。雪的别称只是一个引子,今日的正题毫无疑问是夫子讲诗。咏雪之诗,徐守文与王临二人早已词尽,唯独他一人滔滔不绝至今,将学堂变成了一个人的表演舞台。方才意气风发的赵自新羞得耳朵通红。他赧然不已“夫子,学生失态了。”徐夫子却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有争胜之心是好事。科举之路,百舸争流,持争胜之心,方能向上不坠,勇猛精进。”赞了一句,徐夫子又提醒道,“却不可只有争胜之心,亦不可时时争胜。”赵自新连忙应道“学生明白。”徐夫子却知道他并非真正明白。只有争胜之心,所见天地皆小,心胸也窄了。时时争胜,人活一世未免太累。在徐夫子看来,赵自新样样都好,只是过于争强好胜,徐守文恰恰相反,毫无进取之心,可惜这二人的性格无法中和一番。提点过赵自新,徐夫子进入正题。他一手执卷,开宗明义“何谓诗起于风、雅、颂,一变而为离骚,再变而为五言,既而又有歌行杂体,沈、宋律诗。有绝句,有杂言,有三言、四言、五言、六言、七言、九言*”“古今诗体几经变动,格式韵律或有不同,归根究底,不过因意而动,有感而发。山川水色,风霜雨雪,皆可入诗。”一连串的诗体格式让蒙童们眼前冒出小星星,不过,徐夫子的话他们倒是听明白了。总之,写诗就是以某种形式抒发感怀,不同诗体要符合不同的格式和韵律。徐夫子放慢语速,又讲起如今主流的五言、七言、绝句、律诗,以及诗句的平仄,末了方道“七言律诗难于五言律诗,五言绝句难于七言绝句。*”考虑到弟子们都是初学者,他并未深入,只是随口总结一句,开始重点讲朗朗上口的简单对韵。在他的描绘中,属于诗歌的世界向谢拾展开。天与地,云与风,朝雾与晚霞,晓月与夕阳,花草树木,青山溪流平日随处可见的景象,都被赋予了别样的意象。若说三百千的反复诵读带给谢拾的只有读书的枯燥与无聊,那么纷繁浪漫的诗歌意象就令他张开了想象的翅膀。

他的意识不断纷飞,仿佛又体会到昔日于光怪陆离的无穷梦境中自由徜徉的快乐。上九天、下五洋、揽明月、乘鲲鹏听夫子讲诗,对他而言是一种享受。谢拾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嘴角悄悄上扬。全心投入的小模样取悦了徐夫子。讲了讲常见的诗词意象,徐夫子依旧准备从“雪”入手,今日这一场大雪来得恰好。徐夫子借机讲起东晋的一段典故。“晋时太傅谢安与子侄辈谈论诗文,恰逢大雪日,问曰白雪纷纷何所似”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点了谢拾的名“今日大雪,我见你欢喜得紧,嬉戏雪中忘乎所以,你来说说,这雪应似何物”总觉得夫子在暗戳戳点他带头玩雪误了午学的事,谢拾暗暗吐槽了一句,乖乖起身作答。他转动着眼珠,小模样看着很是机灵“食神一时手误,天上撒盐了”又嘀咕起来,“也不知神仙咸不咸得慌”徐守文瞬间笑出声,他指着谢拾笑道“这我知道。神仙不咸,却嫌你闲。”竟关心神仙是否盐吃多了,可不是闲得慌二人一问一答,甚是有趣。堂上其他几人听人,亦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小师弟真是妙人徐师弟也是个妙人”徐夫子轻咳一声,让堂中恢复安静“古今之情原是相通。谢太傅之侄答曰撒盐空中差可拟,你倒是与他想到一处。”诶嘿。谢拾得意地扬起下巴,收下了夫子的夸奖。他觉得自己想得更周到,天上岂会随便撒盐必然是食神意外翻了车。不料,徐夫子话风一转“严沧浪有言学诗先除五俗。一曰俗体,二曰俗意,三曰俗句,四曰俗字,五曰俗韵*。”“谢太傅此问,其侄女对曰未若柳絮因风起。相形之下,撒盐之说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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