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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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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罪魁为她偿命,凤诒二年徐氏全族获罪,宫中徐妃赐死,徐太后幽居掖庭,永世不得出。他又追封元后,极近哀思,悬画像于清心殿,日夜观摩怀念。

一晃十年。

与他两个做夫妻的年月一般长,十年。

凤诒帝临终前留下遗诏,说要与元后云氏合葬昭陵。不知是否是孝子贤孙谨听他遗愿,他再睁眼,没在昭陵里头和他的凤儿做夫妻,竟然是回到成婚刚一年,回到东宫,重又与凤儿做夫妻。

真是,老天垂怜。李怀雍甫一摸清这件儿,欣喜若狂。

却也,有那么些儿不遂人愿,有些美中不足。

一应不相干的人不消说,单说云箫韶待他,他还记得从前的梧桐苑是怎样的馨香四溢暖意融融,每逢他驾临,总有佳人素手奉盏笑靥生花,如今呢?如今莫不他记得岔,梧桐苑由来的杯凉枕冷,云箫韶脸上也冷。

原痴着心,想再处处罢了,多年未见他总是生疏,她也眼见正恼着徐茜蓉,天长地久人心可鉴,慢慢来罢

可今日,他懒怠再等。

“凤儿,凤儿。”他喃喃念的,心心念念。入手一把腰,几番魂梦销,温香软玉相似,他双唇落在绽着青鸳鸯的小衣口。

夫妻两个整待入港,千不合、万不合,李怀雍在此时纵眼风一抬,看清云箫韶一张冰雪样的脸。

真真冰雪样,任他伏在她身上情动情热,她的眼睛里寒意凛然。

她长发泼洒一般散在枕上,一只脚儿还挂在他臂弯,她看他的眼神却好比在打量一件死物。

“……你不……?”天地良心,李怀雍想问一嘴来着,问云箫韶你是不是不愿,可一霎雪光照打进胸怀,猛然想起那张红花炭的方子。

开方子的人,他可关押料理,可是开出来的方子和药,自挡不住,已经到云箫韶手中。即知,多余他问,她不愿,她不愿为他落个根蒂,甚至不愿和他亲近。

免不得,李怀雍忆及正月十五慈居殿的灯宴,那夜里月影真还是灯影真,她不发一言,果真只是一时受着惊吓?她是血热梗喉还是眼冷旁观。

话头打一个转,到嘴边:“瞧我,恁是不体贴。你舟车劳顿才来,”慢慢给她手脚收束好,锦被拢好,“等你歇歇,好不好?”

云箫韶没答话,枕边手上一松。

见她无言,李怀雍又拥她片刻,左右舍不得撒手。

他是舍不得,云箫韶也是舍不得,她舍不得她成哥儿。

待李怀雍真个偃旗息鼓,预备歇宿,云箫韶摸一摸掩在枕下的攒丝簪子。但凡李怀雍一根指头尖儿碰着她,她脑子里没别的,只有当是时成儿断气时候模样。

小脸儿皱的青紫,眼皮望上吊,见白不见黑,声如蝇呐四肢如搐,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憋死在她怀里。

何苦来哉,到人间走一遭吃这等苦?归根究底,还不是李怀雍一根行货子做的孽!方才他再那么着寻头探脑,她手上簪儿瞄得准,也不指望这花俏玩意有甚大作为,就照着他招子扎便了,叫他害疼,叫他从她的身上滚下去。

方才不觉着,这会子觉出来,满手心里都是冷汗,胸腹间也旁的没有,直燎酸犯恶心。

落后李怀雍睡得熟,云箫韶悄摸起身,望殿外吩咐另设她的寝庐,与画晴两个歇下不题。

到次日,没人来打搅。

怎说的,好赖是当今太子,即便如今宫中是冯氏当家,那也是货真价实录过金册金宝的储君,当是能安生养病?上京大小官员,沾不沾亲带不带故,都要来探一探。

云箫韶私心里打量李怀雍待客畅谈,不知怎的总觉着老练,比从前那头有章法,胸中有沟壑。不过她是乐得他绊住不来的,若非她这个太子妃肩上有“侍疾”的圣旨,她白不过家去得了。

却说这日,时近季春,嫩柳新抽是绕鬓的绿,桃杏遍烧是开脸的红,上京或许不比京城繁华,唯一座涑水湖风光尽览,湖岸边上柳青枝红,逞尽灵秀风雅,州府张同知、韩通判这日在湖畔望月楼宴太子驾。

原本通没有云箫韶的事儿,偏偏这位通判韩大人,自作聪明,大约是瞧着太子不过稽留养病,不上半月,就这都要巴巴儿请太子妃过来,这不是宠?不是爱?不是心尖儿上的人?太子殿下看重,那咱们怎能轻慢,上告长官同僚,一力撺掇各家娘子同去。

到席上,云箫韶见这韩通判的礼,就有些横竖不顺眼。

夫人太太自然另置一席,铜鹤大扇的座屏铺摆好,云箫韶位尊望后才到,她坐好,受官员们的拜,见着通判说姓韩,果然一瞧尖腮鼠眼儿没个敞亮样儿。

只是又见他娘子,旁人身后至多二个衣饰体面妇人侍立,唯她身后一气儿站五个,知她内宅日子八成不好过,又怜惜起来。

这一来,少不得话儿多说几句。

只见今日这宴讲究,案上玉杯犀杯赤金攒花杯,盒里金羊银鹅白玉酥子鲞,楼上楼前琼花珍禽,白羽的鹤、紫蕊的花,民间都要万金之数,花丛中央台子上又有伶人作舞小优儿弹唱,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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